纯朴真挚的客家山歌

2015年10月26日 10:54:20

从古老的高山峻岭中传来,从苍茫的江河舟筏中荡起,飘过阡陌田畴,越过深涧沟壑,一声激昂的“哎呀嘞”!山鸣谷应,江河回旋。唱出了悲哀与欢乐,情仇与兴衰。几千年来,代代传唱,歌声不息,这就是客家人自编自唱、无文字脚本的山歌。

纯朴的客家山歌,来自劳动的旋律,心中的感慨,即使从未进过学堂的山中“粗人”,照样歌喉嘹亮,清脆婉转,韵味十足。而且,一支又一支,永远唱不完。你听――

风吹禾叶希哩梭,哪有山上不唱歌?

哪有庵庙不打鼓,哪有菩萨庙坐?

笑呵呵来闹呵呵,心中山歌三百箩

若要唱完心中歌,唱到明年割早禾。

由于山歌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的劳动和生活中口头创作出来的,自然就反映了劳动人民的渴望、疾苦、爱憎、情仇,所唱的大多是生活的原版。因此,内容是那样丰富,涉猎面是那样广泛,语言是那样通俗,描述是那样朴素。而且,其中间有对歌、笑骂、逗趣,无拘无束,情趣盎然,大有诗歌的美妙境界。

山歌好唱难开头,木匠难造走马楼;

石匠难打石狮眼,铁匠难打钓鱼钩。

别小看这是一首浅显易懂的山歌,即大有文学上的比喻和排比的修辞手法呢!

山歌在形式上表现为七字一句,四句为一首。但反映的内容却是包罗万象的。如,有诉苦的:

着兴吾成,着件烂衫当得苦瓜棚;

衫尾难包半升米,蜡烛挂得一千零!

有谈情说爱的:

妹子河边洗衣衫,眼泪滴在河中间。

哥哥问妹做什么?一朵好花人贪!

岽脑着柴窝下归,砍根竹子做小吹。

白天吹的梁山伯,晚上吹的祝英台。

哥哥上妹下,两人眼界溜对溜。

祝愿龙天落大雨,打崩田做一

有劝人改邪归正的:

今年哥哥二十九,嫖赌两事要缩手。

明年哥哥三十岁,人到中年万事休!

苏区时,有歌唱红军歌唱党的:

哥哥出门当红军,笠婆在背中心。

流血流汗打胜仗,打掉土豪有田分。

石榴开花球似球,消灭剥削有自由。

保护红军万万岁,脱掉烂衫着黄绸。

绵江河水弯又弯,百姓苦难说不完。

自从来了共产党,穷苦人儿把身翻。

还有歌颂新社会的:

和树叶子唏哩梭,社会主义好得多。

种田不用牛耕地,赶路还有汽车拖。

总之,客家山歌心中转,想唱什么就唱什么,随想随唱,随心所欲。老俵们你唱他和,我和他唱,代代传唱,不止不竭。劳动是歌,收获是歌,爱是歌,恨是歌,喜怒哀乐都是歌。这些古老而又年青的山歌寄托了人们对生活的渴望,美好的向往。其情怀,其韵味,是那么雄浑,那么厚朴。美妙得让人沁人心脾,荡气回肠,更令人魂牵梦绕!有山歌为证:

哥哥广州做生意,妹子家中梦见你。

等到半夜眼一醒,四只间角摸遍哩。

然而,就是这些当初在山上、田野中到处可闻而又回味无穷的客家山歌,如今却实在令人担忧。因为随着人民物质生活的提高,影视的普及,以及现代歌曲的流行,民间已经很少听得见曲调高亢、老俵自编自唱而又令人亲切的山歌了!那种曾经流行了几千年的热烈、奔放、纯朴、真挚的客家山歌,眼看就要被人淡忘了。因此,笔者在这里不禁忧心忡忡地呼吁文艺工作者中的有心人,赶快抢救山歌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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